空无一人

洁癖‼️
青山不识我姓字,我亦不识青山名。
飞来白鸟似相识,对我对山三两声。

 

【天涯客】天星

   手头上的一篇温周还没写完,先写了个片段练练手,时节好像和现实不太对,尽力甜了,大家凑活着吃几口吧......

   大家不要信老温,那是我瞎说的,现在盂兰会放花灯应该还是为了超度亡魂

等会,为什么两个tag里都没有我....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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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七月十五盂兰会,正是一年放灯时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温客行和周子舒这两个大男人,平时就在城边的小山上住着,乐得逍遥,也不知今夕何夕。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嘴今个儿是盂兰灯会,两人一拍即合,带着张成岭,晃晃悠悠下山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说是三个人一起看花灯,温客行的小算盘早就打得噼里啪啦响。当不经常下山的张成岭在各个小摊前流连,和镇里的孩子们玩成一团时,温客行端着副慈父的架子适时地叹了口气:“唉,行吧,你就和他们玩去吧。记得灯会结束后回家就行。”周子舒连个白眼都懒得分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月亮才刚刚升起来,大街小巷的人都奔着来占一个好位置。和尚道士忙着在河沿上做道场,披着大红色的法衣,吹着笙管笛箫,那声音悠悠传出几里地去。实在是好听。

        河灯多种多样,串胡同的小贩卖的是莲花灯,穷孩子提着自制的西瓜灯,茄子灯呼朋引伴,还有纸灯,是为有情人准备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温客行拉着周子舒在一个小摊前坐着,两人面前都是一碗桂花酒酿。刚在不许喝酒的争论中失败的周子舒闷气还没消,干瞪着汤碗,酒酿里挨挨挤挤的小元宵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,被周子舒几口全吃掉。

        先跑到河边的都蹲在那里,还有现在忙着买灯写心愿的人,河边两里地都熙熙攘攘,后来的也挤上去蹲着。大家一起等着月亮高起来,高过树梢的那时,河灯就要从上游漂下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温客行刚才也去凑热闹,挤到人群中,抱了个莲花纸灯笑嘻嘻地回来,向店家借了只笔写字。看他那一本正经的姿势,倒真像是那么一回事。只是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像好人,写一会儿还抬头看看他,好像怕他偷看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幼不幼稚啊,周子舒想问问他,谁关心他写了什么,要是伸头去看,必定会被灌了满耳朵浪话。他只是有点在意,温客行是否还放不下之前的那些人,那些事,是不是要在鬼节瞒着他一遍遍地祭奠故人。

      这是不对的。嘴里的酒酿香气开始泛上来,带着鲜活的桂花甜味。他们是活着的。在重新活的第二段人生里,有些东西该放下了。天天抓着那点回忆不放,说不定让人家转世投胎都不安生。

       那些人会有很好的下一辈子,尘缘该尽。

      等到温客行磨磨蹭蹭地写完,和尚道士们的经也念完了。笙管笛箫又吹吹打打地响起来,远近皆闻。河灯从上游浮下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几千几百只河灯,缓缓地浮着,拥拥挤挤却不失稳当。沿途还有不少的同伴加入它们。周子舒看着属于温客行的那一盏汇入了光流。

      月亮已经完全升起来了。在河边叫好的,大多是孩子,他们又跳又叫,就像过年般快乐。那些大人们都安静了,一年到头的风霜雨雪本来让他们变得麻木,这时那颗无力的心脏在这样的景象前又重新跳动起来。数千数万颗跳动的心聚集在河边,等着鬼门开,等着阳世的欢乐震荡着冥府。

       是河灯照得河水发亮,还是天上的星星掉入河中?水底的鱼儿咬破了月亮,金灿灿地铺满了河面。丝竹还在响着,是鼎沸的人声也盖不住的。人生何世,能有如此美景?

       温客行突然开口了:“原本七月十五是鬼节,这些河灯是因为活在世上的正人君子们可怜那些孤魂野鬼,放一盏灯,告诉那些男鬼女鬼,莫放过千金一刻,快快托一盏灯去转世投胎。”他笑着摇了摇头,“但如今对这些平民老百姓来说,也算得上是安年,哪里来那么多冤魂呢?于是放花灯就变成了祝福。把心愿写在纸上,若能流到天边,就能实现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阿絮,其实现在啊,我也相信这个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子舒偏过头去看他,看他的脸庞被灯火模糊了轮廓。温客行又补充一句:“我刚才是在练字,你猜猜写了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子舒知道接下来不是什么正经话,他拒绝接话。但温客行毫不在意,依然笑出满脸的花:“我就练了一句话,写了十几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又自我纠正:“不对,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名字。周子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”周子舒。“温客行重复了一遍。周子舒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,至少有所表示,但他才刚刚开始过这种生活,经验实在少得可怜。他像个毛头小伙子,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。于是他只是拍了拍温客行,别过脸去:“你看,河灯向天边流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这些灯已经游了几里路,天上的星星差不多都出齐了,月亮到了中天。岸边的人慢慢开始散去了。有的灯在半路就灭了,还有的挂在岸边的乔木上,也灭了。但还是有那一束光流,坚定地向着黑水远处漂去,它们是要到那地平线的尽头,然后一跃变成夜幕上的星星吗?

          人生何世,能有如此美景?

        还有人在河边,但冷静的景象已慢慢地显露出来。温客行拉了拉周子舒的袖子,叫了一声:“阿絮。”想了想,却又改口:“子舒。”伸手悄悄去勾他的手指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温客行看着这个可爱男人的侧脸,万家氤氲的灯火使他变得温柔。他本可以再玩一次手心上写字的伎俩,本可以张嘴说出一大套肉麻的说辞。但在今夜,他说不出别的来了,他只能去牵另一个人的手,只能叫出一声“子舒”。

      变了,好多东西都变了。

      天上的众神,在享受着人间的祭品时,你们也在看着我们吗?是不是也在笑我呢?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小巷里的桂花开了,暗香一股股的涌过来。夜风使河水泛着小波浪,河水也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  周子舒终于确定了,自己真是拿温客行毫无办法。人群都散了,大家要回城去,他俩却不在人群里。他站在这里,听温客行用桂花酒酿的语气,叫他的名字,好像他真是这城里多情的公子。周子舒打掉温客行不规矩的手,反过去正大光明的握住他的手掌,虽没有十指相扣,却是掌心相应。

       周子舒看着温客行发愁,找个傻子过日子,这可怎么办呢?他这样想着,却忘了压下自己的嘴角。

        唉,其实他自己也是一个傻子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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